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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少年》任俠、林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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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《少年》後心神激盪,不期然想起去年一位朋友的舞台劇名叫《有你,故我在》,這個靈感源自周耀輝歌詞的名字,正正詮釋了《少年》的人物動機與精神狀態。

確實如編導在訪問所言,反送中運動是背景一種,實在要探討與思考的是,說好一個關於拯救的故事。《少年》是一部關於反送中抗爭期間,一群抗爭者四出找尋一個企圖自殺的少女,穿梭多個城市地景,也穿插當時拍攝的抗爭現場found footage,以及以強烈色彩比對下再呈現劇情裡主角被拯救的記憶。可以說以劇情片為進路,加上面對極低成本和國安法生效後的巨大陰影,《少年》是一次極為深刻、令人動容的實踐。從救與被救的角色動機我們會了解到,那場如水之夏、黑潮怒火背後是再定義了自我與他者關係。

人無法獨存於世上,而西方哲學思潮則長久以來探問自我的定義,以及與他者的互動或從屬。然而人確實無法獨存於世上,因為我們已經確實地在世上誕生了,我們只能夠彼此依靠,彼此救贖。也許很多成年人並不如此認為,但是對那群少年來說,「群起抗爭」的群體與抗爭是同等重要,因為無法割捨許多個本不熟悉卻與子同袍的你們,我們才作出許多超越自我認知的界限的行動。少年人更加能體會到自己的軟弱、不成熟、恐懼,也因此更加願意與他人同行反抗,爭取一個更美好的世界。

要爭取的世界越美好,現實越是醜惡殘酷。少女危坐天台,地上的少年四出找尋,少年因何救人?除了戲中交代的原因外,更深層的動機與立陶宛猶太哲學家列維納斯(Levinas)的思想別無二致,要說列維納斯提倡了甚麼,正是從笛卡兒的「我思,故我在」改換成「有你,故我在」。戲中的矛盾(救少女還是去抗爭現場幫助手足)在列維納斯眼中並不矛盾,因為他認為人的自我的本質不是為己,而是緣起於他者,為他人而存。人的自我可以透過他人的臉龐浮現,而非單靠思考趨近真理。戲中眾人四出尋人,展出少女的相片問人,他們正在履行為他人而存、為他人而背負的責任,在少女臉龐的顯現下。列維納斯舉例說,有鄰居失火,人可以有以下幾種反應:他盛水幫忙救火、報警、奮不顧身衝入火場救出鄰居。前兩種情況人都執行了自我責任與公民責任,唯有把他人的困境置於首位,不顧生命危險救人正是一種內化過的準宗教責任,一種由「我」背負而與我無關的責任,完全為他的責任。連結到《少年》最後一幕,很多黑衣抗爭者穿越後巷疾行救人,就是指向一種神聖的救贖,因為「有你故我在」,你的呼救我們無法視而不見,一視同仁地不願捨棄。

放映後不禁想,要是《少年》在2019年上映,與當下放映的意義有甚麼不同。要是在2019年上映,《少年》的猛烈情感、急遽的剪接節奏(少了點抖氣位)與呈現拯救的意義,相信很能夠激勵到大家吧。現在香港變了個甚麼人模鬼樣,「防疫」與「國安」陰影下求存,《少年》的意義大概在於提醒我們那年夏天發生的一切,記取我們總要背負著為他而非為己的責任,以免在不恰當的恐懼下喪失自我。因為列維納斯的這一思想,其實緣起於納粹集中營,並期望高舉以愛與正義包覆的思想,防止下一個世代重蹈覆轍。

原文刊於作者Faceboo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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